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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走进小院的时候，看见师傅在屋檐下坐着竹椅，摇着芭蕉扇，一晃一晃的，好一副逍遥自在……
“师傅，这么自在啊？”
褚小涵看见师傅的那一刻就觉得好很多了，师傅永远这么乐观积极，给她的榜样的力量总是无穷无尽的。
王老头一眼就看出了这丫头的不对劲，微微一笑，招呼她坐下来喝点茶。
褚小涵以往最讨厌的就是陪王老头喝茶，因为喝茶最麻烦，她虽然不知道那些个手续，但是看着就觉得麻烦。
今天她特别愿意，她甚至渴望这么一杯反复的来的茶。
谁知道今天师父就是拿了一个茶壶，放点茶叶，充点开水，直接就开喝了。
“师父，您以前不是特别鄙视这样喝茶吗？”
“是啊，我现在依旧是啊。”
褚小涵果然被这老头吸引去了注意力。
“那您为何还要如此？”
“因为我这不是在品茶，是在喝茶啊，”
王老头的眼睛里有了些许的追忆神色，他放下褚小涵叫不出名字的古灰色茶杯，悠悠的站起身来，走到墙角的把一片他时常打理的竹子前，慢慢的施着水。
褚小涵今天一点都不着急，她觉得自己就是走的太快了，包括人生和感情，她甚至有点怀疑她贪恋的是一种虚荣，这让她极度的不相信自己，甚至否定自己的思想。
王老头觉得他真的是把这丫头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了，她的情绪总是会感染他，他今天看着这丫头迷茫无措的平淡模样，竟然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开导她。
为人父母者，无论是乡间老农还是豪门家长，总是在教育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是好。
“丫头，你说喝茶重要还是品茶重要？”
褚小涵有点糊涂，她今天的没有心情想这些东西。
“不知道啊。”
王老头看着她无措，就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竹林，自言自语起来。“几十年前有一对男女因为彼此的才华，互相欣赏，他们在大学里一块上课听讲，一块讨论问题，他们越来越被彼此吸引，也渐渐地产生感情，可是那个时候国家产生了政治震荡，他们正好赶上了，那个时候的学生还不是现在的样子，男生因为理想去参了军，上了战场，觉得武力是根本。女孩不觉得是这样，她去了社会打拼，觉得经济是
基础。”
也许褚小涵不是太有故事，所以她总是容易被故事吸引，像是一个无知的孩子，喜欢听童话故事。
“后来呢？”
王老头看着她感兴趣，觉得有些骄傲，老人老了，也就剩下了一点故事，如果没有自己的子女愿意听，那会是最悲哀的事情。
“那你先说喝茶和品茶的重要？”
褚小涵想了想说，渴了就喝，不渴就品。
王老头摇了摇头说有些人就算渴了也会慢慢地品，有些人不渴也不会品。
褚小涵这次是真的有点糊涂，如果这样讲，那就没办法回答了。王老头笑了起来，觉得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和亲近的人讨论着些有点浪费时光。“小涵，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那就继续向前走，不要被迷茫牵绊了。男孩参军后直到中年觉得也许不对，就又换了路，女孩进了社会中年后觉得也许不对，就也换了路。你看
，路是走过的，才知道对错。”
褚小涵问的更简单。
“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吗？”
老头就又无限的感慨。
“这也是一条路，没有走过就不知道如何，他们没有在一起，也许有在一起的机会，可是他们都没有选择。”
褚小涵以前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磨磨唧唧的。但她今天没有直言直语，她想到自己现在也许就是在磨磨唧唧。
褚小涵当然不会傻到听不出师傅是在讲他自己的故事，她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一个人，没有妻子，没有儿女，她觉得到，他把她当成了女儿。
“嘿嘿，师傅，来，你教我，你教我泡茶，我来伺候您。”
褚小涵有模有样的端坐在茶桌前，嬉皮笑脸的求教师傅。
老头很欣慰的笑了，他知道她是在安慰他，他忽然觉得这丫头和她一点都不一样，她总是刚硬如铁，而这丫头，除了性格坚韧，内心却是温暖柔软。
王老头就是教导的兴趣浓厚，尤其是在他愿意教导的学生面前。
“说起我的学生，其实最让我满意的并不是秦富国，奥，也就是秦乱山的父亲。”
师傅的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干吗提秦乱山？
褚小涵的情绪总是转变的快，她想到自己的不开心让师傅也不好受，就自然而然的开心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神经大条……
也许她就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不开心而让别人不开心……
“最让我满意的是秦乱山的母亲。因为她泡的一壶好茶。”
褚小涵想秦乱山的母亲，好像自己并没有从他嘴里听他多说他的母亲，最多也就是听他说父亲……
自己是在关心他吗？褚小涵想起爱屋及乌的词语，苦涩的暗自发笑。
“茶艺，说白了就是喝茶的规矩，从茶叶，茶水，茶具到礼仪都有一些说辞……”
褚小涵很后悔刚才说要泡茶给这老头喝，说错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在老头一次又一次的出妮子瞪眼中，一遍遍的泡茶，最后腿脚都麻了，才被老头放过。
老头让她自己玩去吧，她说要住在这里几天，老头才知道他们吵架了，而且矛盾还不小。褚小涵晚上躺在客房里，有些睡不着，师傅的客房都布置的很讲究，雕花的木质书橱和书桌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一，这边的床铺正对着书桌，挨着窗户，通着那一片
黑夜里的竹林。
最最讨厌的是正对窗门的墙上，刺眼醒目的挂着一个白色条幅，上联是：好读书，不求甚解。下联是：恶读书，不得好梦。横批真心搞怪：不读不瞌睡。褚小涵披着被单，抵御空调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