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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继续）
如今，我们在辽西南，察哈尔北，热河北一带开辟了一大片根据地，需要很多人才。
有人说，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笑。）
是的，我们需要人才。
我们在东北的抗日是很艰苦的，你们的学习也是很艰苦的。
我们在东北抗日，没有衣服，冬天只好打猎，把野兽的皮给那些没有棉衣的人做衣服。到了夏天，大家没有单衣，就把棉衣的棉絮挖出去做单衣。
没有吃的，就吃树皮。我们的一个将军，在和敌人短兵相接的时候，几天没有吃的，吃棉絮，吃草，好在我们援救及时，他没死。
有一次，我们的一个部队猎到一头黑熊。这只黑熊解决了三十几个人的鞋子问题。你可以想象，大雪封山，人没有棉鞋，那日子怎么过。
在关外的大山里，野兽怕我们。
我们的一个将军写了一首歌，叫《露营之歌》，最后一段这么唱的：
朔风怒吼，大雪飞扬，征马踟蹰，冷气侵人夜难眠。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壮士们！精诚奋发横扫嫩江原。伟志兮，何能消减，全民族，各阶级，团结起，夺回我河山。
我也听到也一个学校的校歌：(对不起，我没有完全背下来，这是小纸条。)
万里长征,辞却了五朝宫阀。
暂驻足衡山湘水,又成离别。
绝徽移栽祯干质,九州遍洒黎元血。
尽茄吹弦诵在山城,情弥切。
千秋耻,终当雪，中兴业,
须人杰。
便一城三户,壮怀难折。
多难殷忧新国运,动心忍性希前哲。
待驱逐仇寇复神京,还燕竭。
（下面鼓掌。这是西南联大的校歌。小路把这两个在一起并列，自然引起共鸣）
我虽然没有亲历，却听说，有267名同学和11位中青年教师组成一个队伍，配有4名军事教官及队医，他们跨越湘、黔、滇三省，翻过雪峰山、武陵山、苗岭、乌蒙山等崇山峻岭，步行3600里，到达昆明。
这是奇迹！人类历史上哪里有如此求学的！
（鼓掌）
他们从湖南一直走到了昆明。他们一路上，看到了中国的的阶层的生活，看到了种植着大量的**的桃花源。
他们写出了大量的社会调查报告，画了大量的山水画，搜集了大量的植物标本，调查了多个矿床，就算吃不到饭，落在队伍后面，也要把矿石看清楚。
（鼓掌）
这是中国人的精神。
（鼓掌）
“然而，那是一团猛烈的火焰，
是对死亡蕴积的野性的凶残，
在狂暴的原野和荆棘的山谷里，
像一阵怒涛绞着无边的海浪，
它拧起全身的力。
在黑暗中，随着一声凄厉的号叫，
它是以如星的锐利的眼睛，
射出那可怕的复仇的光芒。”
（步行团成员穆旦创作的第一首诗《野兽》。穆旦，原名查良钊。）
军队，就要做这样的野兽！我有一支军队，每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战士，都要有一个野兽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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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联大，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了不起的人。
穆旦1918年出生于天津，原名查良铮，与金庸（查良镛）属于平辈，同族。曾用笔名梁真。浙江海宁人。查良铮1918年出生于天津，少年在南开中学读书时便对有浓厚兴趣，开始写诗。
1935年考入北平清华大学外文系，抗日战争爆发后，随学校辗转于长沙、昆明等地，并在香港《大公报》副刊和昆明《文聚》上发表大量诗作，成为有名的青年诗人。1940年在西南联大毕业后留校任教。
穆旦于20世纪40年代出版了《探险者》、《穆旦诗集（1939～1945）》、《旗》三部诗集。穆旦是“九叶诗派”的代表性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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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掌。演讲继续。）
书生在，中国就在！
（鼓掌）
我们还看到了有那么一些人，他们脚踏实地，因为鞋子漏了。（笑。）空前绝后，因为膝盖和屁股漏了。（笑）。好在还有长衫一件。
在床腿上套上装满水的盒子，来防止臭虫的袭扰。但是，空降的虫子却防不住。（笑）。
我们知道，绝大都数同学都勤工俭学，来维持明天的学费。
昆明城的工作岗位，到处都有同学们的身影。
人家说了，只要大学的学生一日不上工，昆明城就停转了。你看你们多重要。（笑。）
我还看到在牛圈里安身的剑桥大学归来的教师，一个鸡蛋分成五份吃，却在专心地研究数学。
（鼓掌）
我也知道，有的教师，曾有美国的朋友意图聘请他们夫妇赴美工作，这位教师说：“我的祖国正在灾难中，我不能离开她。假如我必须死在刺刀或炸弹下，我要死在祖国的土地上。”
（鼓掌）
我也看到美国密歇根大学回来的教师，就算没有钱给生病的妻子买牛骨头熬汤去市场捡牛骨头，也不改痴心，坚持不离开中国，坚持在中国的大学里教书育人。（鼓掌。这件事说的是吴大猷教授。）
有的教授卖起了大碗茶筹措口粮，也要坚持教学。(鼓掌。这件事是费孝通教授干的。)
我也知道，有的老师，家境贫困，宁可变卖自己的家当，也不离开中国。（鼓掌）
有的老师，贴身保护一点放射性元素，在战火之下，还要搜集废铁，要建一座加速器。（鼓掌。这件事是赵忠尧。）
我也知道，从剑桥归来的教授，就算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保住高能物理的一点教学用的材料。（鼓掌。）
还有的人，许许多多的人，在月光下讲《月赋》，轰炸里吟诵宋词，在贫困中研究《红楼梦》，刻印章，写字，画图。身处逆境，却风雅不减！身处逆境，却成就斐然！（鼓掌）
(刻印章的是闻一多。)
中国是灭不掉的，是因为有一群战士，他们就宁可死去，也不做亡国奴！
在中国经历侵略的时候，他们不离不弃！
（热烈鼓掌！）
中国是灭不掉的，是因为有一群学子，他们就宁可死去，也要把中国的文化传承下去！
（热烈鼓掌！）
谁说崖山之后后已无华夏，明亡之后再无中国？我不相信！为什么？因为有你们！
（热烈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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