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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辰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坚持这个愚蠢的问题。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现在不是她往他伤口上撒盐，而是他自己把伤口揭开，明知道答案会让他痛苦，还是执拗地给她伤害他的机会。
“爱不爱我？”他又问了一次。
为什么要逼她？江萌萌痛苦地想，她真的快要疯掉了。每一次见到他，都好像有人拿着斧子在疯狂砍她的心脏，血淋淋的。
她知道他也很痛苦，她宁愿他像从前那样，像个没有感情的动物。是她不该招惹他。
闭眼，眼眶酸酸的，布满了血丝。她抬眸，冷淡地望着他。“你明知道答案，还要我亲口说出来？”
这样的回答无疑更伤人，慕辰蹙眉，磨牙。“是。”
“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她深吸了口气。“不爱。”
“……”慕辰的心遭到了重创，一次又一次，原本完好无损的，高傲的心已经支离破碎了，变成了一滩烂肉。
“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接近我？”
“因为好玩啊，因为想征服你，想看看最高冷的校草一旦陷入感情是什么样子，结果……呵，也不过如此。就算我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是像一只哈巴狗一样缠着我。慕辰，你不觉得悲哀，我都替你悲哀。”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怎么这么玩不起？”她嘲弄地看着他，无情嘲笑着，仿佛他很可怜。
“我没有玩过！”慕辰咬牙强调。
“哦，那不好意思，我对你只是玩玩而已。当然了，你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动，那也不至于，毕竟你比那些男生强多了，而且我追你可是下了很大功夫呢。所以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那些人加起来都要强。”
“起初我是真的觉得你很特别，甚至觉得我真有点儿爱上你了。但是和徐飞上床后，我才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深。如果我爱你，我是不可能和别人上床的。”
“我知道你不甘心，你慕辰还没有被人甩过。但是没办法，谁让你遇到我了呢。你玩不过，输了，你只能认输！”
“江萌萌……”
“别再叫我的名字，我听了都烦。你别不信我说的话，那些校草被我甩掉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以为我有什么苦衷，千方百计给我找理由，可是啊……没有苦衷，就是我玩腻了。你会四国语言，那么中文你应该能听懂吧。我，玩，腻，你，了！听明白了，以后别再骚扰我，你这样子真的很烦。”
江萌萌努力做出厌恶的表情，她的演技可真好啊……内心在滴血，血都要流干了，又有谁知道呢？
他一定相信了她的话。
失望至极，慕辰扯出一抹冷笑，那笑容比冰还寒冷，看她的眼神没有一丝爱意，只有极致的失落之后的一片灰烬，毫无光亮，心如死灰。“好，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再找你！”他，一定不会再自取其辱。
他决绝地转身离开，逼自己不能回头，所以也就没有看到江萌萌夺眶而出的泪水。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张妈从店里出来，着急地问道。
江萌萌扑到她怀中崩溃大哭。“张妈，我的心好痛，痛得没有办法呼吸了……”
……
一周都是阴天，一转眼到了江萌萌要去英国的前一天。
夜里，跑车在路上缓慢行驶着，窗外灯火阑珊，这座美丽的城市在江萌萌眼中是灰白色的。自从和慕辰分手后，她看到的世界就已经变成黑白的了。
徐飞看她一直闷闷不乐的，心情很不好受。人与人之间的情绪是会相互影响的，所以江萌萌阴郁也导致他跟着阴郁，这一段时间心情越来越不好。
但是他告诉自己，这一切等去了英国之后都会改变，换个环境，她的心情就会好起来，而且大学还有四年时间呢。再强烈的感情，也敌不过时间吧，不是说时间是最残忍的吗？
他打开音乐，但是是一首很哀伤的曲子，徐飞忙关了，打起笑容。“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就已经到英国了，想想就开心。”
“行李都准备好了吗？”
“主要是证件，衣服之类的没带没关系，都可以在那边买新的。不带都无所谓，重新开始。”
呵，重新开始。换个地方，买新衣服，新的用品就能重新开始吗？江萌萌知道答案，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但是拉远了距离，对于治愈情伤还是有用的吧。至少不用每天看到他，那样更折磨。
熟悉的A大校门掠过眼眸，江萌萌一动，“停车，我想进去看看。”
徐飞反而把车开得更快了。“有什么好看的，何必触景伤情。”
“算我拜托你，满足我最后一个心愿吧。”江萌萌央求道，眼里泛着泪光，徐飞实在不忍心拒绝，哪怕他知道这样是错的。
叹了口气，“你确定？”
江萌萌用力点头。
徐飞只好把车子开回去，停在校门口。
“我自己进去。”
“好吧，我在这等你，早点出来。”他的眼神在告诉她：他会一直一直等着她。
江萌萌心中一阵感动。“谢谢你。”
走进校园，已经放寒假了，学校除了零星几个留校生，已经看不到人影。
这一条梧桐道，是她和阿辰每天去图书馆的必经之路，回忆扑面而来。
这棵树下，他第一次抱了她。
那边的路灯，他第一次说喜欢她。
还有图书馆的那个窗口，曾经有他们的影子，他们每次都坐在那儿。
欢笑。
她像只猫一样在他怀里撒娇。
“阿辰阿辰，这个问题我不会。”
“你怎么这么笨？不是刚教过你嘛？”
“哎呀，人家没有你聪明嘛。全世界最最最聪明的男朋友，再教我一次。”她抱着他的手臂央求。
“笨蛋。”他用笔头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又给她讲了一遍。
她笑眯眯的，一脸花痴地看着他。
“江萌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没有啊，光顾着看你了。其实啊，我第一遍就听懂了，但是我觉得你讲课的时候超级帅的，所以我想再听一次嘛。”
“……你真是个笨蛋！”
……
温热的泪水流了整张脸，江萌萌不知不觉走到操场后面。
这里，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一点星火在黑暗中闪烁，一个抽烟的男人在黑暗中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