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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早之前，白桑就明白最欠不起的是情债这个道理。男人是这样强势的侵略性动物，又怎么可能接受付出毫无回报？宋修然自然也期待那个回报，所以不惜铤而走险。
但是她能够预料到悲剧的结果，就好像毁掉她的追求者那样，欧溟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宋修然。
只不过，宋修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他是有执念，因而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
宋修然见她不说话，就当她默许了，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她没再拒绝他。
“我带来了离婚合同，你要不要看一下？”
“不用了，我对他没有任何要求，只要离婚。先放着吧。”
“嗯。看你很累，昨晚没好好休息？”
白桑舔了舔唇，满嘴苦涩。尼古丁无法起到振奋精神的作用，干脆掐了烟，坦白道：“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拍了三场戏。”
“难怪。先睡一下？”
“嗯。”她躺到沙发上，眼眸半阖，“你不走？”
“我留下陪你。你刚收到那种礼物，肯定很害怕，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企图，我留下以防万一。”宋修然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否则她怕他继续拒绝。
白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这样合适有否，很累，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了几天的机器，混混沌沌，她需要休息。
“嗯，那你自便。”说完就闭上了眼。
她睡觉的时候习惯性地蜷缩着手脚，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看得宋修然心疼。白桑一直是以风情万种的，妖娆的形象示人，但这么看，憔悴的她就好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太需要人保护了。这一条洁白的裙子，衬得她如纯洁的天使。
他多么希望能够成为她的男人，为她遮风挡雨，保护她，呵护她。
不过即便暂时没有那个身份，他也会这么做。他要将她从欧溟手里解救出来，不能让她继续被那样恶魔般的男人折磨。
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用很低的声音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桑桑。”
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的桑桑。
手机忽然响起，白桑皱眉，宋修然忙掐了电话，悄步走出休息室，给对方打过去。
“宋律师，你和桑姐在里面聊什么聊这么久？”陈晴笑嘻嘻地问道，脸上带着八卦之色。
“没什么，她睡着了。”
“哦，你好关心桑姐哦，是不是在追求她？”
“我是她的律师。”
“可是桑姐这么漂亮，所有男人都没有抵抗力啊，宋医生你也不例外吧？我想你对其他病人肯定没有这么殷勤呢。”
宋修然自知表现得很明显，因为感情是藏不住的，但是不愿意回应太私人的问题，转而道：“你刚才说她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礼物？”
“是啊，各种变态的礼物都有，哦，还有一封诅咒她的信，让她不许勾引男人，不然就拿硫酸泼她。好可怕。”
“这么说对方很可能是女人。”
一般这种变态的粉丝，要么就是喜欢她喜欢得心理扭曲的男粉丝，要么就是嫉妒她的女粉丝。
宋修然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点。“上周拍戏是不是用了一只波斯猫？”
“嗯。”
“这段时间有记者采访吗？”
“没有啊。”
“所以说，只有你们剧组的人知道用了波斯猫？”
“嗯，应该是。”
今天那只被残忍虐杀的也是雪白的波斯猫，和那只一模一样。宋修然眸光一沉。“不是粉丝，而是剧组内部的人。”
“啊？”陈晴一脸吃惊，“剧组的人？不会吧？太可怕了。宋律师你别吓我。”
“白桑和剧组内女演员有没有结仇？”
“结仇倒不至于，桑姐平时为人挺高冷的，不怎么搭理其他女演员。但是你知道的，这不是宫斗剧，女演员很多，而且都是混这个圈子很久的，看不惯桑姐的人都的去了，都是嫉妒。”
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宋修然也多少知道一些。没有血的战争，往往更恐怖，对方是想摧毁白桑的意志力。
“你多留意，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宋修然递给她一张名片。
“那我大半夜想到也能联系你么？”陈晴有几分激动。
“嗯。”
“嘿嘿，开玩笑的啦，我不会扰你清梦的。”
“你看着她，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好滴。”陈晴如获至宝一般拿着名片，眼神很亮，嘴角荡漾着笑意。
……
“欧溟……不……”
“不要……”
“别伤害他……”
“不要啊……”
悬崖边缘，魔鬼般的男人用枪抵着宋修然的头，寒风凛冽，“白桑，你不是喜欢他么？你喜欢的男人，都得死……”
“砰——”一声枪响响彻悬崖，伴着她的尖叫。
“不要——”
宋修然的额头出现了一个血窟窿，睁大眼睛，脸色惨白，被风垂落悬崖。
“不要……呜呜呜……”
“白桑，白桑醒醒。白桑——”
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
白桑困难地睁开泪眼，宋修然正紧张地望着他。
他没死？
她激动地抱着他。
宋修然身体一僵，血液都倒流了。
这样的拥抱，他始料未及。
眼神有着心疼以及淡淡的愉悦，放得很轻的声音安抚道：“只是噩梦，醒了就没事了……”
“只是噩梦……”
令人安心的声音，反复在白桑耳边回荡。他温热的体温，一点点传递到她身上，将她从那个恐怖的噩梦中剥离。
只是噩梦……
白桑清醒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推开宋修然。“对不起，我……”
“你梦里有我？”
她敛眸，眼角带着几许泪光，我见犹怜。妖娆的女人露出伤心之色，有一种奇异的魅力，男人都难逃一劫。
她的态度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宋修然能猜得出，她大概是做了一个欧溟对他不利的梦，她在紧张他。
抽了一张纸巾，帮她擦眼角的泪。
“我没事。”白桑接过。他不想让她误会，她并非故意对他“投怀送抱”。
“我睡了多久？”
“两个多小时。”
“嗯。”所以，他陪了她两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