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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谈谈好吗？”
白桑沉默。
“我真的没有杀宋修然，他就在楼下病房，他的父母也在。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那天即便在盛怒之中，即便真的想将宋修然千刀万剐，他还是没那么做。因为，他害怕，害怕那样做了，自己和白桑之间的关系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她，是他软肋。
见她还是不语，欧溟走上前，拿出手机，“你自己看。”
病房内，宋修然的父母正陪着他，他身上缠了很多绷带，但是已经清醒了，精神状态还不错。
白桑的眼眸颤了颤，这才稍微有了一些反应。
宋修然没死……
“我会尽力弥补他。”
“你只要离他远一点。”
这是这几天来，他对她说过最长的话，欧溟一阵激动。“好，我发誓，我不会再伤害他。不，我绝对不会再靠近他。我也不会再伤害你身边任何一个人。”
她有些讽刺地笑了。
那他曾经害死的那些人呢？难道以后不杀人，就能代表以前没有罪行？
不，他犯下的罪责，他手上沾的鲜血，一辈子都洗不掉，他永远都是刽子手，永远都带着罪恶。
欧溟将百合交给云姨，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么？”
云姨一边插花，一边看欧溟。这样的少爷，那样的小心，小心得甚至有些卑微，难以和从前的他联系到一起。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经过这次的事，他终于认清楚自己对少奶奶的爱有多深了吧。可以说，这次的灾难唤醒了他。
她断然不希望少奶奶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两个人能够和好，少爷以后能好好地对待少奶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极端的爱情，就需要一些极端的事情来挽救，否则一直互相折磨下去只会更痛苦。
云姨插好花，默默退出去了。
Vip病房，环境清幽，外面是草地和湖泊，阳光正好，却仿佛被隔离在病房之外。
病房里，一片冷清。
“有。”白桑动唇。“离婚。”
欧溟能预感到她会说这个，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桑桑，对不起。”
“我已经查清楚了白瑜的死因，一个修车工在你们的车里做了手脚。”
白桑变了脸色，立刻问道。“那个人呢？”
他又杀人了？
“我把他送进了监狱。”
这不像欧溟的处事风格，白桑不太相信。
“换做以前，我一定会直接杀了他，而且会让他死的很惨，甚至会让他全家人跟着陪葬。但是，我不想再当以前欧溟。我想改变，为了你。”
“我不会再控制你，不会再杀人，不会再伤害你身边的人。”
“是我的偏执，让我一直不敢去追查真相，伤害了你。对不起。”
五年，他折磨了她整整五年。无论她如何解释，他都像恶魔一般对她施以酷刑。不仅如此，还伤害了她身边的人。
现在，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呵呵……想到这几年来自己所遭得罪，再配上他这句“对不起”，显得多么的讽刺。
白桑喉咙里涌上数不尽的委屈和难受。
“欧溟，你的对不起，没有那么值钱。”
“我知道一句对不起不够，让我弥补你，好吗？”欧溟去握她的手，但是白桑立刻毫不留情地抽了出去。仿佛他的碰触会传染病毒，叫她避之不及。
“你唯一的弥补方式就是离婚。”
“这我做不到，除了这个，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呵。欧溟。你说你会改变，但是你不是依然故我？依照你的心意来，哪怕会让我痛苦。你根本就没有变，你还是那么的自私。”
“我不离婚是因为我爱你。”
白桑的身子颤了一下，但随之涌上的，是更多的反感。“不，你不爱我，你只是偏执，你只是习惯了控制我。你把我当做你的附属品而已。”
他根本就不懂爱。
“不，我爱你，我只是一直不敢，也不愿意承认。桑桑，我是个懦弱的人，我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欧溟激动得眼睛都红了。“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但是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我会用尽一切去弥补你，哪怕你要我的命都行。”
欧溟拿起水果刀，递给她。“你恨我，就捅我几刀。嗯？只要能让你泄愤。”
“我不是你，我不会用这种方法报复。”白桑冷静地说道。
“那你想我怎么样弥补？”
“怎么样都不可以，除了离婚。”
“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不可能。”白桑的声音很轻，但斩钉截铁。“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会想到你是怎么折磨我，你是怎么控制我，怎么摧毁我的希望，怎么一点一点毁了我。对着你这张脸，我就难受，我怎么给你机会？怎么和你重新开始？”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罪无可赦。我不奢求你立刻原谅我，我们慢慢来，好吗？”
“除了离婚，我什么都不想和你说。”白桑把头转过一边。
欧溟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是不知如何开口。她整颗心，整个人都在抗拒他，他说再多都没用。
只能交给时间吧，慢慢来，别逼得太紧。
“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你来的时候，带上离婚协议。”
欧溟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内心又是一痛，脚步停滞了几秒，才离开。
“少爷，少奶奶怎么说？”
“她不肯原谅我。”
“哎……也不能怪少奶奶，您之前……”云姨欲言又止。
“我之前就是个魔鬼，对吧？我伤害了她。所以我不奢望她能很快原谅我。但是我会等，我会赎罪，一年不够，两年，两年不够，十年，一直到她原谅我为止。”
“嗯，少奶奶会原谅您的。”云姨内心很感动。她不知多么希望少爷和少奶奶好好在一起，因为她知道他们是互相深爱着对方的。
“少爷，您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没好好休息吧？睡个觉，好好的吃顿饭。只有您把身子养好了，体力养足了，才有力气把少奶奶追回来。”
“我知道。”欧溟振作了一下，打起笑容。“她会回到我身边的，对吧？”
“一定会的。”云姨鼓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