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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侦探不易做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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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确切消息之后, 法国之行迫在眉睫。

    然而说要走也不是那么快的。即便班纳特太太满心打着“三个女儿随便一个嫁给法国有钱人”的梦想给了三姐妹路费,玛丽也得先把伦敦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才能动身。

    更何况, 在十九世纪出一趟国可不是一件小事。

    歇洛克·福尔摩斯孑然一身, 他走的倒是干脆, 看时机差不多丢下一句“我先去发生骚动的地方看看”然后潇洒离去, 玛丽可办不到。不说别的, 她带着两个妹妹呢!

    维多利亚时代没有飞机, 不像二十一世纪, 从伦敦直飞一个半小时就能抵达巴黎。现在要出门, 玛丽和她的两位妹妹, 得先坐船横渡英吉利海峡,自加莱港口登陆,然后乘坐火车抵达巴黎。

    这也就是为什么福尔摩斯先生之前说一句去法国追查线索, 足足离开了有大半年,其中有不少时间是浪费在路上的。

    之前还不觉得,真正的来到了维多利亚时代,玛丽才意识到生产力提高对人们的日常生活带来了怎样的变化——她这么一去一回,少则同样大半年, 多了一年之后回家也是有可能的。因此能安排好的事情,玛丽要尽快安排好。

    就算有这个觉悟,到了出门之时, 几个姑娘家也免不了手忙脚乱。

    玛丽特地叫了威金斯和他的贝克街军团们帮忙搬东西, 两三个街头少年凑在身边更热闹了, 来到港口时几个男孩儿叽叽喳喳, 凯瑟琳和莉迪亚也因为即将出国而兴奋不已,光是清点行李就花了不少时间,等玛丽对完行李清单,掏出几枚硬币给威金斯他们当跑腿小费之后,客船的船笛已然发出轰鸣,催促诸位旅客抓紧上船了。

    而登船只是个开始,光是找到自己的船舱,收好行李就花了不少力气。莉迪亚又偷懒不想干活,拎着沉甸甸的箱子忍不住抱怨:“你究竟带了什么啊,玛丽,这么沉?!”

    凯瑟琳:“啊那个可能是打字机,你小心——”

    她还没说完,莉迪亚一个没拿稳,箱子就摔在了地上。凯瑟琳尖叫一声,吓得玛丽立刻转过身。

    幸运的是,箱子里装着的并不是打字机。行李箱落在地上,箱子盖子被摔开,一系列狙()击()枪的零件被绑得严严实实,牢牢固定在箱子上纹丝不动。

    若是当时米尔顿追捕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之时凯瑟琳和莉迪亚在场,她们会认出来这把拆成零件的枪()械属于莫里亚蒂教授的得力助手莫兰上校。当然了,纵然两位班纳特家的小姑娘并不认识,也能一眼看出来这是一把枪。

    凯瑟琳:“……”

    莉迪亚:“…………”

    两位妹妹齐刷刷地看向玛丽,惊恐地看着她:你随身带手()枪也就算了,这是怎么回事?

    玛丽清了清嗓子:“这不是我的。”

    虽然这句解释听起来苍白无比,但玛丽说的是实话。枪是迈克罗夫特先生交给玛丽的。

    继续追查莫里亚蒂教授的阴谋,表面上是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的针锋对决,但侦探背后必然有英国政府的授意。小的那位福尔摩斯走的潇洒,大的那位难免要多说几句。像是幽灵般的神出鬼没又不可忽视的迈克罗夫特先生再次抽空请玛丽喝了杯茶,和和气气地絮叨了一些注意安全的话,最后提出来了装着莫兰上校狙()击()枪的箱子,请玛丽交给艾琳女士。

    玛丽一头雾水,而迈克罗夫特先生还是挂着亲切智慧的笑容,说艾琳女士看到这把枪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因此这枪确实不是玛丽的,是英国政府缴获的脏物,然后由政府职员转交给需要的人,玛丽就是个跑腿的而已。

    至于两位妹妹信不信,就和玛丽没关系了!

    她把狙()击()枪的箱子重新盖好锁起来,然后在凯瑟琳和莉迪亚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地坐好,笑吟吟地说:“到加莱还有段距离呢,不如咱们来拆拆信件吧。”

    准备出国阶段,玛丽还不忘记和霍尔主编打一声招呼,请他把每个月的《海滨杂志》和读者来信寄到巴黎去。虽然跨国包裹着实麻烦,但读者反馈对于玛丽来说是创作过程中必不可缺的环节。

    因而在今早动身之前,天还没大亮呢,霍尔主编就托人将一个大大包裹塞到玛丽怀里,说是《支票佳人》第一期的读者反馈,叫她抽空读。

    玛丽一拆开包裹,看到已经被齐齐撕开的信封,就知道这次的信件和《狂欢之王》终章时的反馈一样,是霍尔主编事先请自己的秘书筛选过的。

    你请新秘书就是为了干这种事吗!玛丽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有些感动。霍尔主编是怕有言语过激的来信影响到玛丽创作,所以实现筛选一遍,把那些信件暂时扣留。他完全可以不那么做的,接受负面反馈也是作者应该承担的事情。但他到底是好心,玛丽和主编从未商讨过这件事情,但她心领了。

    凯瑟琳和莉迪亚也帮玛丽拆了不少信件了,三位姐妹早就达成了默契,有了最高效率的方式——拿出信纸来先大体浏览一遍内容,正面反馈放在一起,负面反馈放在一起,其他的放在另外一边。这样每个人再分别负责一部分,总结归纳出读者们的大体意见。伴随着读者来信越来愈多,这样的效率比一封一封仔细看不知道快多少呢。

    玛丽个人很满意于《支票佳人》的故事,霍尔主编又提前打了预防针,因此在阅读信件之前,玛丽就已经隐约猜中了读者的意见方向。

    凯瑟琳拿到了好的那一部分,说《支票佳人》好的,无非是依旧盛赞菲利普·路德——更多的来信已经开始直接称呼她为玛丽小姐——故事还是那么新颖,连着三篇连载都能让人眼前一亮,这绝非运气好,而是老天爷赏这口饭。更甚者有位老夫人直接说,玛丽小姐是上帝派来到人间,告诉大家女性也能有所作为的天使。

    这样的夸赞让玛丽忍俊不禁,这位老夫人期期来信,虽说意见不是那么具有参考价值,但哪个作者看到有人这么夸自己不高兴呢?

    关于《支票佳人》剧情本身的讨论,也集中在了路德侦探最后点出了这位诈骗犯的性别方面。而霍尔主编的话语一语成谶——他说推理悬疑固然受欢迎,但八卦仍然是人们的天性。前两个故事中出现的女性角色,不是被害者,就是能当路德的女儿,可谓是和感情线彻底绝缘。现在来了一位大麻烦,还是个聪明、敏锐,耍着警察团团转的神秘女性。第一期连载时菲利普·路德和格蕾丝女士还没见面呢,就已经有不少读者好奇地问他们两个会不会在一起了。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读者关注的是未曾露面的格蕾丝女士本人经历。一位女性罪犯,横跨英美两国,在欧洲也有其踪迹,大胆伪造支票,还足以以假乱真。在这个年代何等的惊世骇俗,凯瑟琳特地拿出一封信当面朗读,这位读者直接问格蕾丝女士是不是一位女牛仔——当下美国西部大开放进行得如火如荼,这一猜测符合逻辑的同时又逗得玛丽失笑出声。

    诸多猜测,足以证明《支票佳人》的开头很成功,甚至可能比《狂欢之王》还要成功。

    当然了,有夸赞,就必然有谩骂。

    莉迪亚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厚厚一沓信件:“有眼无珠。”

    玛丽干笑几声:“菲利普·路德又不是印在英镑上的维多利亚女王,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再正常不过了。”

    何况,这还是霍尔主编筛选之后的结果呢。也就是说那些不堪入目的谩骂和不讲道理的人身攻击已经被过滤掉了。

    反对的信件固然多,但却要比热热闹闹猜测剧情的声音统一。

    大多数宣称对《支票佳人》失望的人,都将故事剧情和玛丽·班纳特的性别绑定在了一起。直言一名女性怎么能做出伪造支票、戏耍警察的事情来。要么说玛丽的设定伤风败俗,要么说女人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和胆识,这分明就是作者身为女性的幻想。

    归根到底就是说格蕾丝女士的设定玛丽苏嘛。

    玛丽对此嗤之以鼻,爱说说去,玛丽苏又怎么了,她自诩剧情设置合理,人物刻画也被霍尔主编说大有进步。这就意味着在主编眼中,格蕾丝女士的人设要比爱德蒙和普鲁托好。从情节上挑毛病,玛丽能接受,但仅仅因为她是个女性就做不到原型弗兰克·阿巴内尔先生做过的事情,玛丽觉得这完全是偏见,不值得放在心上。

    而那些因此攻击玛丽不过是个女人啊,果然女人是写不出真正有价值的作品啊,写来写去还是要写爱情啊之类的话,玛丽无动于衷地统统略过了。

    倒是另外一个角度的批评引起了三位姑娘的讨论。

    “是这样哎,”凯瑟琳读完最后一封信件,无比担忧地问,“万一就像是大家说的那样,有人根据格蕾丝女士的作案手段伪造支票怎么办啊?”

    “罪犯能想到,银行就不会想到吗?”

    玛丽还没说话,莉迪亚就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要是有人能按照小说的作案手法成功伪造支票,就证明玛丽和霍尔主编研究出来的伪造手段确实有效。明知道有效,银行还不抓紧作出修改和防备,那这样的银行就算倒闭了也是活该。”

    其实玛丽也是这么觉得。

    金融案件不比凶杀案,后者的主观性更强烈,而像是伪造支票这样的行为完全是可以防范的。就像是莉迪亚说的那样,玛丽都写明白了还不当回事,那有人拿着同样的手段犯法,怎么也怪不到菲利普·路德和格蕾丝女士头上来。

    不过,所有的反馈总结下来,反而要比玛丽预想中的情况好。不好的声音集中在了角色和自己的性别身上,也就意味着写到现在,经历了《连环杀手棋局》和《狂欢之王》后,已经没人说菲利普·路德的故事剑走偏锋、哗众取宠了。

    不知道是因为故事本身逐渐在得到认可,还是这部分的攻击者已经把原因归咎到了作者本人是位女性身上。但至少,这些攻击都在玛丽的预料范围之内,她能接受。

    至于最后一部分来信……

    玛丽低头看向手中数目寥寥的信件,其中有几封是来挖墙脚的——想开出更高的价格请玛丽·班纳特去其他杂志写作。能直接寄到《海滨杂志》杂志社也是大胆,或许是没料到玛丽直接给了霍尔主编代为阅读来信的权力。还有几封是正经约稿的,约的是短篇和社评,价格不高不低,看中的是菲利普·路德的话题度和逐渐拥有的名气,这部分玛丽倒是觉得可以好好考虑。

    最后一封的信封上,则写了个玛丽格外熟悉的名字:比尔·梅恩。

    那位自《连环杀手棋局》时就追着菲利普·路德批评,玛丽和他见面时也是不屑一顾的文学评论家,竟然写了一封寄给玛丽·班纳特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