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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夫人看着她，眸底突然涌上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面前的女孩很客气，却也很是疏离。甚至那感情，都不如一个陌生人的感激来的真切。
在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记忆里可爱的小女孩的模样，和毫无保留的信赖眼神。余下的，只有冷淡。
自从结婚后，她们基本上就没有再见过。因为很多的原因，当然，大概最重要的就是不敢。
而如今，凌华清对她的感情，从恼怒到恨，到冷漠，再到如今的冷淡疏离。其实真的是经历了无比漫长的时间，而她从来没有去把握，去改变。
凌华清并没有去注意她神色的变化，准确的说并没有去看她，只是低着头说道，“有你的丈夫而女儿陪你，我就不打扰了。不过，还是很感激，你救了我。”
说完，她就转身往门口走去，显然不给卫夫人再度开口的机会。
可是，当她的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华清。”
她回头，神色波澜不惊，“卫夫人。”
“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人要刺杀你，离开他好吗？我会帮你，带着你妈妈去M国，我会照顾你们的，好吗？”
眼下，卫夫人确实有那样的实力照顾他们，并且她也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和庄穆玄目前的状况并不好。
若是现在分开，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情慢慢变淡，到最后就成了一抹淡影，几乎察觉不到存在。
可是，她还是不甘心，自己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难道就这样退却了？这世上很多爱情都败给了现实，可是让她不战而败，是真的不甘心。
不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自己的爱情，那都是一种亵渎。
卫夫人看着站在那里毫无情绪可言的凌华清，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那就让他来接你，这段时间不要单独出门。或者，我可以安排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
这一次，凌华清没有给她再度开口的机会，直接转身，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她没有太多的想法，去交了住院费，上楼看一眼凌母，然后让司机接自己回家，她也是真的怕了，不敢自己回家。
只是走了没几步，她就停在了原地。
几乎是一种直觉，虽然还没有看清楚挡着自己的这道暗影是谁，但是她已经确定，是庄穆玄来了。
抬头，果然就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
由于逆着光，并不能看到他面上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很是阴沉，“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因为不敢啊。
她在心底轻轻地喟叹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睑，淡淡的说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说着她从他身边走过，“我去缴住院费，你陪我去吧。”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的手腕被扣住，阴沉的声音似乎在大脑里直接响了起来，“凌华清！”
他手上的力气很大，疼得她皱起眉头，“你弄疼我了！”
抬眼就对上他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的脸，她明白他是因为没有跟他打电话而生气，微微缓了一口气，“先去交钱，然后陪我去吃饭，我饿了。”
僵持了几秒钟之后，庄穆玄力气松了下来，转而牵住了她的手，将心头的恼怒压了下去，只是嗓音依然是绷着的，“好，先去交钱，然后去吃东西。”
交钱的时候，他在她准备递卡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卡递了过去。
凌华清也没有多话，直接收回了自己的银行卡。
交完钱，接到庄穆玄电话的林源，也从别墅将凌华清的衣服拿了过来。
男人将她身上沾染了血污的大衣脱了，又给她套上干净的衣物。
林源眼明手快的将换下来的衣服，叠整齐放到了袋子里。
她已经知道了上午发生的事情，思索了几秒之后说道，“凌小姐，以后我送小少爷上学，然后接送你来医院。”
凌华清看了她一眼，爬梳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今天是谁都一样，是我让司机在医院门口放下我离开的。”
不论是谁给她当司机，若是没有陪着她，今天她的受伤几乎是必然。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会有卫夫人突然出现，替她挡了那一刀。
林源下意识的看向了庄穆玄。
男人的语调很淡，“你先回去吧，晚点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的，boss。”
……
离开医院，庄穆玄按照她的口味，找了一家适合她的餐厅。
现在已经快两点了，过了饭店，餐厅里的人并不多。
点餐，然后就是安静的等待。
凌华清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端着热豆浆慢慢的喝着。等到身上恢复些许热气，她才看向了坐在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
明明只是一个无心的动作，却就是那么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他黑色的眼眸。他正盯着她看，似乎已经看了许久。
她再度低下头，端起豆浆好似在暖着手，“你怎么会突然去医院？”
男人的面色依然毫无表情，“司机放下你，给我打了电话，护工没有看到你，也给我打了电话。倒是你，至始至终，不曾跟我联系。”
事情发生的确实很突然，但是越是突然，才越是会给亲近的人打电话。但是她没有打电话，或者说只是没有打给他？
当然，更可能的情况是，她想给他打了，但是经过考虑之后，又决定不打。
凌华清抬眼看了过去，嗓音淡然，“若是我继续留在你身边，他们要选择杀了我吗？说实话，我真的不觉得许家有这么蠢。”
若是凌华清真的就这样死了，那么许家真的会被庄氏踩到死，毫无转圜的余地。
她的眼睛眯了眯，嗓音里带上了几分清冷，“所以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来找我的麻烦，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究竟是谁。”
男人的瞳眸明显的收缩了起来，似乎呼吸都变得重了。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在以肉眼可以察觉的状态变得僵硬。
凌华清却突兀的笑了起来，“你别担心，我并没有怪你。你已经安排了非常好的措施，无论是保护宝宝还是我，今天的事情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