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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另想法子
何小翠都打定主意了，见到乡绅大老爷一定要好好哭诉一场。连怎么说她都想好了，她说这元小满不仁不孝，把元老太太气病了也不知悔过，他们不过劝说几句就被元小满恶意报复，剃了头发不说，还被元小满拳打脚踢，抢走了银钱。怎么可怜怎么说，她就不信乡绅大老爷能不给他们主持公道。
“老二家的，你也好好想想待会儿咋说。别见到大老爷打磕儿说话不利索。”何小翠抓着老二媳妇儿的手，悄悄传授她这些年总结下来的经验，“你见到大老爷了不能只顾着哭，没人想见你哭。可也不能不哭，不哭咋显得自己可怜？这要一边哭一边说，咋可怜委屈咋说，别强撑着，那玩意儿没用。”
她说的头头是道，引得老二媳妇儿频频咂舌。听了半天，她不禁感叹道：“我说大嫂，这么多年了，我总算是明白娘为啥嫩喜欢你了。咱两家相处，我还以为你是个直肠子，没想到你心里也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啊……”
这话听着可不像是什么好话。何小翠当场就想吊脸子，转念一想是两个人一起上门告状。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哭诉，只怕还不够打动乡绅大老爷。她这会儿还得要老二媳妇儿帮忙，再大脾气都得忍着，有啥账等收拾了元小满再算也不迟。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拍着老二媳妇儿地手说道：“瞧你这话说的，吃了这么多饭，狗都该学聪明。这人咋能连点儿心思都没有呢？你说是不是啊。”
她就知道何小翠好不了一会儿，老二媳妇儿心里骂了一句，面上还是装出不懂的样子，点点头附和道：“大嫂你说得对，你快告诉我该咋说，让我再学学。”将来你要是再到娘跟前儿搬弄是非，我就用你的花招收拾你。哭谁还不会？
何小翠笑着不肯多说，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老二家的有啥花花肠子她还能不清楚？要不是元小满太能折腾，她俩现在还是连多看彼此一眼都不愿意，哪儿还会合作？
俩人都是各怀心思，只盼着能早日收拾了元小满，让她也尝一尝被人剃了头发的滋味儿。这会儿路上走得极快，见到熟人了纷纷捂着脸，老远躲开，原因无他，这没头发的模样实在是见不了人。
等她们跑到了乡绅家门口，敲门鸣冤。看家的仆人打开门一看是何小翠，连通报都懒得通报，连连摆着手说道：“大老爷不在家，你有啥事儿明天再来说吧！”
“我这是要紧事儿！要命的事儿，得现在就找大老爷告状！”何小翠话还没说完，门就被关上了。她气结，老二媳妇儿眉头一拧，责怪道：“大嫂，是不是你说话太不客气得罪了这小哥？”
“呸，我都没见过他，哪能得罪他？”何小翠翻了个白眼，让老二媳妇儿敲门。这次老二媳妇儿境遇比她好上不少，她几句话就把仆人说动了，赶紧自报了家门，求着仆人帮忙同传一声。
家仆方才还有几分触动，一听老二媳妇儿是元家人，二话不说把门“砰”地关上，只喊道：“大老爷不在家，你改日再来！”上次他就是因为放进去了元家的何小翠，被大老爷狠狠训斥一顿还罚了一个月的例银。这会儿再听见元家人找上门，甭管是谁，他都不再吃这个亏了！
老二媳妇儿碰了一鼻子灰，再敲门也都是无人应答。乡绅不愿意见她们，连门都不让她们进，这咋告状？何小翠想故技重施，再在门口撒泼，刚嚎了一嗓子，就有家丁冲出来把她抓着扔远了，扬言她在闹腾就把她抓牢子里。老二媳妇儿也没讨到好，被人撵了一里地。
何小翠一听要把自己抓到牢子里，哪儿还敢在闹腾？麻溜往家跑，老二媳妇儿一路上在心里把何小翠心里骂了遍，心中笃定要不是何小翠得罪了乡绅，她哪会跟着遭罪？
元老太太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元家没人能出来做主。乡绅大老爷也不愿意听她们告状，这下元家几个人算是告状无门，受了一肚子火气没地儿撒。最为生气的还是元大器，他是家里的长子，深得元老太太器重。在元家说话也有分量，今儿他从元小满屋子里搜刮出来的东西一样都没留下，还落了一身伤。
“我可看过老二身上的伤，只有我被打的浑身开花！元小满，我要杀了她！”元大器气得饭都吃不下，抓了柴刀就往元小满屋子冲。人还没到元小满屋子跟前，只见那屋门被人一脚踹开，有啥物件朝他飞过来。
元大器抬胳膊挡着，急急往后退，停下来的时候那把菜刀牢牢钉在地上，他胳膊上一道一寸长的伤口往下流着血。
“你……”元大器又惊又怒，一抬头就看到元小满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看着他。她手里还抓着一把菜刀，刀尖对准元大器，笑问道：“大伯，你这是准备来喝汤啊？”
元大器缩了缩脖子，人是不敢上前了，只能灰溜溜的回了自个儿家想着别的法子收拾元小满。
老二家的见元大器没在元小满身上讨着便宜，想着半夜去偷袭元小满。他熬到月上中天，蹑手蹑脚走到元小满屋门口，手掌刚刚搭上门板，身边就传来冷哼声。
银光闪过，老二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手背上还是挨了一下，血呼呼往外流。他顾不得喊疼，撒丫子往自个儿家跑。
立春听到动静，刚起身就看到元小满推门进来，揉了揉眼睛问道：“姐姐，咋了？你咋还不睡？”
元小满将菜刀藏在身后，笑眯眯地说道：“老鼠太闹腾，吵得我睡不着。我出去看看，这会儿就睡了。”
这下两家算是明白了，他们的心思都被元小满猜着了，要想凭借他们收拾元小满实在太难了，只能另想法子。乡绅那边是没戏了，元老太太又病的重，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他们只能再想人。
次日一大早，立春去跟陆沉学本事，元小满抱着立冬送立夏立秋去学堂念头。几个人出了元家家门，元大器何小翠他们就跑到老二家，几个人坐到一块儿也不为别的，就是想个法子收拾元小满一顿。
“你说咱们两个大男人，咋就收拾不了一个元小满呢？”老二哀声连连，“咱家那几亩地都能干的动，咋就弄不动一个小丫头片子啊？”
元大器也憋屈啊。他和老二一块儿去元小满家抢东西，只有他浑身上下都是伤，老二就被打了胸口剃了头，除此之外啥事儿没有。到头来还说风凉话，他能不难受吗？
“别说有的没的，赶紧想想谁还能收拾了她！”元大器一拍桌子，震得手疼。他又不好意思当着众人面喊疼，只能悄摸把手放下去，拍了拍何小翠大腿，问道：“小翠儿，你家那边儿就没啥亲戚能给咱帮帮忙？”
“当家的，瞧你这话说的。我家那边儿要有人，我还能不去喊吗？你也知道，我那两个兄弟都去镇上打工了，整日没个消息，不到过年不回来。我能有啥子办法？”何小翠打开元大器的手，要是她自个儿兄弟在，保准让元小满吃不了兜着走。她想到这儿瞪了元大柱一眼，她咋嫁了这么个没用的男人？遇到事儿了，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四个人围在炕桌前长吁短叹半晌，也没想出个好主意。眼瞅着中午饭点儿又到了，元老太太一病，没人能去装粮食的屋子里取米，家家户户剩下的那么点儿东西，填牙缝还不够。
人都在老二家，老二媳妇儿不愿意让何小翠他们留下来吃饭，只能张口哭穷，“家里连点儿米都没了，咱家就没个有钱亲戚吗？”
“都啥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吃！我欠你家这点儿米？”何小翠说完一顿，突然喊道：“我知道谁能收拾元小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