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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救不了
“没有，我才来！”元老太太激动地尖叫，眼神飘忽不敢看元美香，“你胡说啥呢？你是我闺女，我要是早来看到你在这儿丢人，咋会不管你？我刚来这儿就听到你被休了，你说说你咋嫩没出息？人家休妻你就同意啊？”
元美香死死盯着元老太太的心口，嘴唇子动了动，听元老太太这么说心中多少有点儿宽慰，至少她亲娘还是在意她的，结果元老太太下一句话就是“你也不再等等，把你弟弟救出来再闹出这事儿。现在好了，你这赔了夫家，你弟弟要是救不出来可咋整？”
“那就不救了！”元美香也是受够了，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些许是元老太太在元美香面前耍横耍习惯了，猛然见她发火也没想到，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两步，怔怔看着元美香，“你这是弄啥？”
“我弄啥？我还想问问娘你弄啥？你整天嘴里念叨着老五老五，感情只有他是你亲孩子，我就是路边抱来的野孩子？”元美香死死盯着元老太太的胸口，“银票就放在娘你胸口那儿吧？你真是心疼他，为了救他都可以把我往死里逼。我跪在宁府求情的时候，你早就看到了吧？你为啥不出来帮我？让我猜猜，是不是怕宁老夫人找你算账，要回这一百两银子？”
元老太太被人说中了心事，面上也是发慌，咬牙说道：“胡扯，那一百两银子早就还给他家了，我怕啥？”
“其实，宁老夫人带人来元家闹事的时候，娘你也醒着呢。你看看我的脸，抹上那么多药膏，还是肿成这样，你再看看我的嘴角，这都是被宁老夫人打的……”元美香说着伸手去抓元老太太怀里的银票，元老太太吓得一巴掌拍开元美香的手，捂着胸口往后连退两步，咬牙骂道：“元美香我告诉你，这可是你弟弟的救命钱，今儿你就算是要了我这条老命，我都不可能把银钱给你！”
元美香捂着被打红的手掌，嘲讽地笑了，眼里光芒全部熄灭，看上去绝望又哀伤。她被休的时候不曾这样绝望，被宁老夫人羞辱的时候也不觉得难过，这会儿被元老太太打了一下，她心里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太多的委屈，她连句话都说不出口，元老太太防贼一样防着她。
“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元美香觉得自个儿问这话有点儿可笑，她说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嘲讽至极。
元老太太被元美香笑声刺得心里难受，再次问道：“你就说，今儿个你到底帮不帮我救大柱？”
元美香道：“我帮不了……”
这就是撕破脸了，元老太太再无所顾忌，指着元美香破口大骂，“没出息的玩意儿，老娘白生你养你这么多年，连这点儿忙都帮不了！你还问你是不是我亲生的，我咋会生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玩意儿？趁着我昏迷，偷走婚书，要不是我提前把一百两银子藏好，这会儿你连我是不是你娘都不记得了吧？”
元美香闻言如遭雷劈，她身子晃了晃，看着元老太太满脸怨毒，不再多说啥话，转身往别地儿走，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
元老太太果然醒着，她听到元美香被打，被人羞辱，都不曾睁开眼，因为她舍不得那一百两银子，她要救元大柱……这样的亲娘，只让元美香觉得寒心。她执意要走，元老太太也抹不开脸面去拉她，只骂道：“今儿就算没了你，我一样能把大柱救出来！”
元小满躲在暗处听着元老太太这话，扯了扯嘴角。元老太太还真敢说，她还担心着元老太太找到县太爷，真使银子把元大柱救出来可咋整，现在没了元美香的引荐，这事儿怕是难了。她松了一口气，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一扭头就看到陆沉站在她身边儿，皱眉看着元老太太说道：“她要救元大柱？”
陆沉这是啥都知道了？元小满点了点头，冷声说道：“是啊。”今儿这事儿让她撞见了，元老太太说啥都别想救成人。元大柱要是从牢里走出来，她就算打断了元大柱的腿，也要不会让他再回村祸害人。
“她救不了人，你甭担心。”陆沉说完手搭在元小满的肩膀上，强迫她对着自个儿，冷声质问道：“这就是你乱跑，没有等着我的原因？”
元小满自知理亏，陆沉浑身散发着冷气，她也不敢反驳，垂下头认错道：“陆大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以后做不到不要瞎保证，不然我咋信你？”陆沉见到元小满认错，就收敛了浑身冷意，转为抓着元小满的手腕，拉着她跟上元老太太，道：“走吧，我带你跟过去看看。”
俩人一路跟着元老太太，走到了县太爷门口。元老太太这回没人引荐，要想进去只能先去击鼓，求人通传。她敲了半天打鼓，府衙里才走出来一个穿着红蓝官服的守卫，他打量元老太太一眼，见元老太太一身衣服普通，也就没放在心上，说话轻慢了不少，“老婆子，你知道这是啥地方，就敢乱敲鼓？”
“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元老太太上回来的时候，有元美香带着，两人走得侧门，一路山丫鬟小厮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这才过了几天待遇落差这么大。她心里堵了一口气，一想到还在牢子里的元大柱，也就忍了下来，赔笑道：“知道知道，我上次来过。我这次来，是来给县太爷送银子的。”
“就你？”守卫满脸鄙夷，不屑道：“就你这穷酸样子，能送几个铜板？”
“狗眼看人低，我有的银子多着呢！”元老太太狠狠一跺脚，真想把怀里的银票砸到对方脸上，让他看清楚。可她又怕小厮见财起意，只能从袖子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五六个铜板塞给守卫，笑道：“这位小哥，你就通融一下，我真是来给县太爷送银子的。”
守卫更是不屑，这才几个铜板，他收的过路费都比这几个铜板多，他一把拍开元老太太的手，把人往外赶，“滚滚滚，我家大老爷可是大清官，咋会收你这么点儿银子？”
这是嫌少？就这几个铜板还是元老太太从牙缝里省出来的，这县衙里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心黑。元老太太想了想元大柱，忍下来，掏出一串铜板交给守卫，好说歹说才让人家放她进去。
一见元老太太进去，元小满急了，这要是让元老太太见到县太爷，一掏银子把元大柱救出来可咋整？她当时就想冲过去拦住元老太太，结果被陆沉一把抓住，他让元小满别着急，等等看再说。
“你别激动，元老太太把人救不走。”陆沉说的极为笃定，元小满狐疑地看了陆沉一眼，最终选择相信了他，在门口等着元老太太出来。
不一会儿元老太太就被人从府衙里推了出来，为首的守卫指着元老太太骂道：“你个老婆子，都说我们大人是清官，不会收你银两，你还不信，滚滚滚！你再胡说，我把你也抓进去陪你儿子！”
元老太太梗着脖子破口大骂，说啥县太爷上回可不是这么说的。结果没骂两句，守卫就带着长刀冲出来，吓得她三魂没了七魄，撒丫子跑了。
这咋还真没救成？元小满也疑惑，陆沉轻声说道：“今儿是月中，上头隔两个月会派人下来考察官员。”这要是出了啥错事儿，可就不只是捞不着银子，脑袋都得掉了。莫说元老太太送了一百两银子，就算她送黄金，县太爷也得有命收才成。
想不到陆沉对朝廷的事儿这么清楚。元小满看着他，半天说道：“陆大哥，你懂得真多。”
“不多，这边没事儿了，咱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