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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早有打算
前面往酒楼送点心都是掌柜的派马车和人去元小满家里把点心拉到镇子上卖，这是两人当初谈好的条件。掌柜的那个时候存了想要偷学元小满做点心手艺的心思，也就答应下来，这会儿他又觉得折腾麻烦，想让元小满搬到镇子上来，这事儿哪有那么容易？
单单从元小满这儿来说，运送点心途中必定免不了破损点儿点心，点心破损了就会卖不出好价格。对于她来说就是少赚点儿银钱，掌柜的每回跟她算账可没有提破损点心的事儿，她一开口掌柜的就说酒楼这么大个招牌，有破损的点心哪里还能往外卖，没给元小满算这笔银钱。
元小满还就不信掌柜的能一分不赚，把破损的点心都自个儿吃了，定然是等到末尾低价出售，不愿意给她这笔银钱。她想着破损的应该不多，大头都拿了又何必在这事儿上斤斤计较。她不开口，掌柜的倒是跟她说来回折腾，算起来这笔账了，元小满哪能轻易依着他。
点心来回运输再麻烦，也是掌柜的自个儿折腾，花费的她的人力物力，碍不着元小满半点儿事情。这要是让元小满搬到镇子里，那花费着银钱租房子，那些银子可都是从她口袋里往外掏。这是方便了掌柜的，他都没想过元小满一家人来到镇子上得租个多大的房子，花多少银钱。元小满可不吃这个亏，掌柜的说的再动听她都不松口。
“房子这事儿还不好说吗？我在镇子上这么多年也算是有点儿人脉。小满，只要你同意搬过来，你想要啥样的房子告诉我，我帮你找，还帮你省了中介费。你看这咋样？”掌柜的拍着胸脯保证能给元小满找个合心意的房子，就问元小满想要找个啥样的。
谁知元小满又说：“我下面有四个弟弟妹妹，他们现在还小，我还想着在家里多盖几间房子，等他们大了都能有自个儿的屋子。这要是来镇子上租房子，租大了一时半会儿用不着，租金还贵。租小了，这日日掏着租金，攒下那么点儿钱买不了房子，也不够盖房子，那岂不是更麻烦了？等他们长大了要娶媳妇儿，娘家上门一听房子是租来的，谁愿意把姑娘嫁过来？”
来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哪个姑娘会愿意嫁？别说镇子上的好姑娘，估摸着村子里的小丫头也不愿意。元小满把话题扯得这么远，听得掌柜的头疼，说到底元小满就是不愿意多掏房租。
房子是给元小满住的，她不愿意掏钱掌柜的一个生意人，又咋愿意掏钱？他转了口继续说道：“小满你的弟弟都多大了？小的也到了该去学堂念书的年纪了吧？镇子上的学堂可好了，教书先生都是帝都来的大人物，每年都能教出不少秀才，有一年还教出来一个探花。探花郎你知道不？当朝状元，榜眼，第三个就是探花郎，可了不得了。”
陈家大哥一个秀才就能在村子里当教书先生耍横，这要是考个功名，那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儿。立夏立秋被学堂退学，元小满发了狠好好赚钱，就是想给立夏立秋找个更好的学堂念书，让那些欺负过她弟弟的人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立夏立秋将来会如何有出息。
“别说村子里的富户，就是这镇子上的普通家的孩子都进不去这学堂门。别看掌柜的我是个生意人，我与这学堂里的一个教书先生可是八拜之交，关系好的很。我这也是诚心把你当成自个儿家的亲人，你们要是搬到镇子上，几个弟弟要是想去学堂念书，我帮你想想法子，准没问题。”掌柜的看得出元小满动了心思，说的更加卖力，眼瞅着元小满两眼放光，张口就要答应下来，结果下一刻元小满却说道：“还是算了吧。”
掌柜的也纳闷了，“这咋就算了？你是看不上学堂还是担心房子？”
元小满实话实说道：“镇子上房租太贵，我不一定能负担得起。这要是再让几个弟弟去学堂念书，只怕一年到头也攒不下一个字儿。这事儿还是过些年，我攒下银子了再说。”
她这一开口就成了过些年，听得掌柜的头都懵了，要是几年算下来，他得往里面折腾多少银子啊？他好话说尽了元小满还是这个德行，他一个大掌柜的这么跟元小满说尽好话，她咋就不识好歹呢？
掌柜的也来了火气，沉声道：“小满，你这也舍不得银子那也舍不得银子，你干啥舍得银子？房子说到底租来也是你们一家自个儿住，你银钱不够，陆沉一年到头卖野物在我这儿可拿了不少，俩人加起来还不够吗？自个儿住的房子你不掏银钱，还指望谁给你掏银钱？我好心帮你，你却总拿这话搪塞我。你要不想搬来镇子上便罢了。”
元小满笑着点了点头，当真拿起筐子，喊着陆沉就往外走。她这一走，掌柜的的怒气就散了一半，只怨自个儿说话太快了，奈何元小满又不给他一个台阶，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掌柜的。”元小满叹了口气，扭头故作为难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们一大家子搬来镇子上住开销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一家都是靠山吃山的人，陆大哥来了这儿野物也就不好打了。桩桩件件都是银钱，除了卖点心赚的银钱，家里也没啥能贴补的。日子实在是太难了。”说罢重重叹了一口气，再次往外走。
你卖点心分得银钱还不够吗？还想要啥贴补？掌柜的想到这儿心思一顿，明白了元小满的意思。他不愿意吃亏多掏银子的，元小满也是一个不愿意吃亏的。掌柜的说是搬过来为了两家好，这话真假掺半，想省下路途上的折腾，多余的开销。跑这一趟掌柜的还要给伙计多加银钱，马儿的粮草啥的一笔笔算下来，又是一大笔开支。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掌柜的也就不再磨磨唧唧了，又把元小满请回了雅间，狠了狠心说道：“那这样吧，你在镇子上租房子我邮储力又把银子掏了这不可能。可我也是真想为咱们彼此省点儿力气，不如这样，我把来回路上的花销理一个单子，只要你搬到镇子里，路途上折腾花的银子我也不省了，全贴补给你家。一个月一结算，这样行了吧？”
元小满得了自个儿满意的条件，总算是松了口，也不跟着拿乔了，直接说道：“掌柜的，话都说这份儿上了，我也动了心思，只是做草莓蛋糕的草莓也是个娇贵的东西，磕不得碰不得，得小心捧着。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在别的地方种活。若是成了，我才能真正应允你。”她确实动了心思，但草莓才是做点心的关键。
掌柜的听着也是心累，只当元小满又是找借口敷衍他，心里也是疲惫，挥了挥手让伙计把两人送了出去。
元小满走在街上，脚步放得很慢，陆沉看得出元小满动了心思，只是她不开口，他也不知该咋说。他躲到村子里本意就是避开纷乱的事情，隐姓埋名，如今却要搬到镇子上。
要是换做旁人，他定然都让对方自个儿搬家了。谁让这人是元小满吗？陆沉心中也是犹豫，他知道这姑娘每日做点心有多累，也知道她对几个弟弟的在意。这是他最开始欣赏元小满的地方，不曾想这一处竟会是让他产生了为难。
只听元小满问道：“陆大哥，你想来镇子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