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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别多想
元小满前面说的张长柱还能绕过来弯，后面的事情他咋就听不懂了呢？
“小满小满，我咋听不明白你的意思？掌柜的当着那么多人面说的话还能不作数了？”张长柱作为一个护院，一有人在酒楼门口闹事他就跟着出去，整个过程没说啥话但也把事情看得分明，他张口就说道：“你是没见掌柜的当时的模样，平日里说话带着三分和气的人也没了那好脾性，张口闭口都是要把这些账算清楚。这事儿咋可能还有假的啊？”
元小满听张长柱说了这么多也多少能猜到掌柜的意思，做生意这事儿可不是比谁会撂下来狠话就能有用的，这中间门道和弯弯绕绕不少，连她自个儿也就是凭着猜测。张长柱这么说无非是他亲眼瞧见了掌柜的发火，不相信这事儿有假的，元小满只道她也没说这事儿是假的，只是觉得其中可能还有些别的门道。
至于啥样别的门道元小满没有指出来，张长柱听了还是一头雾水，忍不住再三追问元小满究竟是啥意思。
这样元小满咋说？她总不能说她觉得掌柜的只是做做样子，保全了酒楼的颜面，并不准备真的为了这事儿跟孟府撕破脸吧？刚刚元小满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张长柱就这么揪着她追问，足见这个人有多执拗。如今张长柱在掌柜的手底下当值，他又是个老实人，元小满把话说的太直白了吧，这张长柱要是不小心在掌柜的那儿说漏了嘴，岂不是让两家尴尬？
元小满要是不把话说个清楚吧，张长柱又是听不懂，一个劲儿抓着她追问。这会儿元小满不把话说个清楚张长柱还不依不饶呢，这要是再说上两句指不定他还要咋追问呢。她心思转了几圈，面上仍是那般温和模样，笑着说：“蓉蓉她爹你说得对，这事儿可能就是我想多了。”
“肯定是你想多了，今个儿的事情都是我亲眼看到的，这些还能有假的？”张长柱也没啥别的花花心思，庄稼人就是实在。元小满听他这么说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张长柱又把话头拐了过来，追问元小满刚刚究竟多想了啥，说出来让他听听。
“如今咱们都住在一个屋檐下，整日一个饭桌上吃饭，早跟一家人似的。还有啥话是不能说的？小满，你心里咋想的你得明明白白告诉我，我才好帮你分析分析，看看你想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啊。”张长柱越说越觉得自个儿有理，他想着自个儿跟着在酒楼里混了这么长时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说话也有了几分腔调，“咱们把话说敞亮了，心里头也痛快。”
元小满面上笑容挂不住了，她定定看着张长柱，心道把这人送到掌柜的手底下当值究竟是对是错？这人才去了几天就学会这种腔调。张长柱要学的像就罢了，还能让人听着像那么回事儿，偏生张长柱学的一点儿都不像，明的心思暗的心思都摆在台面上，这么逼着元小满说话实在是让她心里头不痛快，跟吞了个苍蝇似的。
张长柱被元小满瞧的浑身发毛，把自个儿说过的话仔细又想了一遍，没觉得有啥毛病，只问道：“你做啥子这般瞧着我？”
哎哟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立春先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对着张长柱说道：“蓉蓉她爹，你这话是啥意思？我姐姐说了啥见不得人的话，让你心里头不痛快了，你非得这么揪着她不放！”
张长柱一愣，他就是见酒楼里的人跟人打交道都这么说，掌柜的也这么说，他就跟着学两句，没想到还让人误会了。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顿时憋红了老脸说：“我、我没这个意思，我心里头没不痛快。我就是想问个清楚。”
“问个清楚？”这回立夏也不高兴了，瞪着张长柱问道：“你想问清楚啥？我姐姐是说了啥让你误会的话还是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碍着你的眼了，你非得找她问个清楚心里头才痛快？”
张长柱被两个小孩子凶着，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儿，偏偏两个小孩子也没说错啥，他想了半天说道：“我就想明白小满心里头是啥意思，她说的那话我……”
这回陆沉直接打断了张长柱的话，冷冷瞧着他说道：“不管小满是啥意思，她的话都跟你没啥关系，她对你也没啥意思。”
这下张长柱的脸更红了，梗着脖子嚷嚷道：“我对她也没啥意思，一个黄毛丫头我能有啥意思！”
“没意思最好。”陆沉面色不变，他就这么看着张长柱，面色沉沉犹如风雨欲来，张口道：“蓉蓉她爹，今个儿这事儿是咱们坐在一个饭桌上说的，话说完了就照你说的，说给一家人听听。有些话该说不该说的，要是传到了外人耳朵里，对谁面子上都不好看。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张长柱愤懑道：“我张长柱就不是那爱倒是非的人！”
“不是最好，陆大哥只是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元小满截住张长柱的话茬，说道：“今个儿这事儿啊也就咱们私下里说说，你说说你的看法，我说说的心思。你有你想法，我有我的心思，咱们说开能谈拢是好事儿，要是谈不拢难免不愉快，不如给彼此留下些空间，啥时候过了这头上咱们再谈。”
张长柱只是没听明白元小满的意思这才一直追问个不休，没料想这么追问下去没追问出个啥结果，他倒是被众人抓着一阵呛声，看看在场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看，蓉蓉和丰丰也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声说别让他再追问了。就算他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自个儿说了不该说的话了。让人误会了。
他一拍脑门子说道：“哎呀呀，瞧我这榆木疙瘩脑袋，自个儿话在说不利索了还想着学酒楼里那套腔调，说出啥话自个儿都没明白过来就往外晕说。是我的错了，我的错了……”
元小满本就没有责怪张长柱的意思，听了他这么说也就顺着给了他台阶下，“蓉蓉她爹，他们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整日相见又不是跟那酒楼一样，做生意打交道，不用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话，明着暗着不是让人误会。你有啥直接说就成，能说的我也不会藏着掖着。”
能说的元小满会说，不能说的她一个字儿都不会多说。这下张长柱算是听明白了元小满啥意思，懊恼不已，只恨自个儿是个没眼力见的，都在酒楼里看人脸色这么久还是没学会瞧人脸色。他刚刚再三追问元小满都不说，铁定是有啥话不方便说，他还跟个傻子似的追问个没完没了，也难怪会招来人误会。
张长柱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看着元小满都觉得心里愧疚，“小满啊，今个儿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我一个大老爷们，做了啥就是啥，没啥不敢认的。我这脑袋转的慢，现在才明白你的意思，真是对不住了。”
“蓉蓉她爹不用这般客气，你刚刚也说得对。掌柜的好心让你过来给我传个话，这事儿我也得上心。”元小满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样吧，明个儿我跟你一起去酒楼里见一见掌柜的，有些话总得说明白了。”
“好嘞。”张长柱见元小满不仅不打算责怪自己，还认真考虑了自个儿说的话，心中一片感动。他真真是个木头脑袋，没看出元小满的心思只知道追问，都没考虑一番，倒是元小满认真考虑了他说的那些糊涂话，更是觉得没脸。